这是我父亲的一篇文章,写的是我的老家,也是我父亲长大的地方,而我不是出生在那里,除了清明,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去一次,经常几年才去一次,所以不是很理解他的情怀,直到读了父亲写的这篇文章,我仿佛也回去了一趟……
清明期间,回了一趟老家扫墓。
细雨纷纷,虽不尽人意,但山村的小路因国家政策都已经硬化成了水泥路,不再象小时候在家时,一下雨就是泥泞。
外婆过世有十几年了,好些年没去过外婆那儿了,童年好几岁是在外婆家度过的,今年决定去给外婆扫墓。
外婆过世后就安葬在村对面的山腰,与村子只隔一条田埂路。去外婆家的那条路没铺水泥,心中有些纳闷,为何这儿的路还是这样?路面铺着卵石,有些狭窄,刚可容一台小车通过。路两旁的小树一看就知道不时有人在打理,以免影响人车来往,可树枝还是努力向着马路的中间伸过来,不时地刮着小车的车门,让我有些心痛。
走到尽头,来到我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们嬉戏的地方,这地方原来是个禾坪,因平整干净,是我跟那些小伙伴最喜欢来的地方。可现在,禾坪只是一块平点的地,杂草丛生。禾坪的三面原来都是住房,土砖砌的,可现在都差不多全部坍塌,倒塌的土砖也很多都滚到禾坪上来了。一些残留的土墙上也长了青草,迎着微风轻轻摆动。
外婆家的那个村子都一个姓,早先就我外公的父亲一家,全由一户开枝散叶,村里面的都是全部是舅舅老表,十几户人家。小时候,因为我嘴巴甜,人活泼,很惹大伙喜欢。谁家先开饭我就在谁家吃饭,虽然那时不太富裕,但舅舅舅妈们谁也没把我当外人看。
我站在土禾坪里,伫立良久。看着眼前的景象,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。心里喊着:人呢?那些舅舅舅妈老表们呢?我买了一些礼品,准备送给他们的,全都放在后备箱,这下……是不是他们都把房子建到别的地方了?
我围着村子转了一圈,老屋旁边建有两栋红砖房,敞开的大门和那门前的杂草显示着也无人居住,记忆中那些叽叽喳喳的家禽也不见踪影,一片凄凉。除了树上的鸟儿不时传来的几鸣啼,听不到人的声音,静!非常静!
小时候清晨,家家户户屋顶都冒着袅袅炊烟,伴随着晨雾,村子里的人们一天的劳作开始了,那种热闹的场面早已消失,让人心中无限的失落。
田埂的小路也只有两条可见经常走过的痕迹,那是表哥两个口子带着他的几个孙子走出来的。其余的都已经被杂草蚕食,疯长着。
我的到来,让老表很高兴,也许是少有来客。扫墓后,坐在老表的家门口,望着对面的山,许多原来的土地都已经是树草丛生,山路也没了。不过,还有一些地里长着油菜,长势挺好,应该会有一些收成。大多的田也已无人耕作,杂草长得茂盛,一看就知不是一年能长成这样的。
老表告诉我,凡是种了作物的地都是他家的,没长草的田也是他家的。老表很勤劳,从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就可以看出。
从老表的谈话中得知,村中的人一些出去打工了,有几个已经在城里买了房。他们嫌农村生活甘苦,交通闭塞,不愿回来了。有几个老表辈的,因意外已经过世了,舅舅辈的大人们大多都已过世,剩下的人也不是很多。留下来的现在只老表一户人家了,孤零零的,守望着这个村庄。老表说:这个村子不发人。不过,他还是想守着这个村,一直到老。